黄色镁光灯照在操场上,除了偶尔跑向寝室的高三学生,操场上空无一人。
姜北坐在石阶上,戴着耳机,手上拿着盒感冒药,脚边躺着一把黑伞。
她无聊地敲击着感冒盒,又抬手看了眼手表。
晚自习下课已经过去15分钟了,云驰怎么还不来?
姜北看了眼手机,里面有好几条她发给云驰的短信,但云驰都没有回复。
姜北想去云驰教室问下,又担心云驰来了会错过,以为她没来。
手机铃声打断耳机里的英语听力,姜北接通。
“小北,你那个同学还没来吗?”刘姨问。
姜北应:“嗯,刘姨,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下我打车回去。”
刘姨:“那怎么行。要不我去你们班级问问吧。你这么等,也不是办法。”
姜北:“他不是我们班的。”
刘姨:“不是同学吗?”
姜北:“是隔壁班的同学。”
“他叫什么名字。我先去问问。要是他不在,我们就先回去,明天还他也是一样的。”
姜北觉得刘姨说的有道理,应:“好,您就去12班,说找云驰。云朵的云,飞驰的驰。”
“好好好,那我先挂了啊。”
“好。”
挂完电话后,姜北见还是没有云驰的消息,决定再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姜北按下通话键。
拐角处,云驰站在阴影里,单脚勾在前面,肩膀散漫地倚着墙。
他一手握着水杯,一手夹着根没有点火的烟。
口袋里的手机无声亮起,亮光透过校服口袋,照亮墙角。
云驰心烦意乱地转着指间的香烟,对来电置之不理。
其实云驰早就到了,只是不想出去。
自从下午听到姜北跟别人有过更亲近的行为后,云驰心里就堵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是心里不爽,不爽到根本不想见到姜北。
可晚自习铃声一响,云驰就在等。
等姜北从教室门口路过,他想都没想,拿了姜北的水杯,便跟了过来。
原本云驰是打算姜北还他伞,他还姜北水杯,两人自此两清、再不相干,但到了这儿,云驰突然就改主意,不想还了。
两清个屁!
云驰烦躁地按着打火机开关,接连数次后,喷火口只跳出零星火花。
云驰暗咒一声,收起打火机,躲在墙壁后,窥视还坐在看台、傻傻等着的姜北。
姜北在听到语音提示后,挂掉电话,耐心等着刘姨那边的消息。
8分钟后,刘姨打来电话,气愤地说:“小北,他同桌说他早走了,你快别等了。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接你。”
“走了?不会是错过了吧?”姜北为云驰说好话。
刘姨却不买账:“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走了都不知道说一声,连个电话都不打。”
姜北说:“也可能是临时有事,刘姨,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很快就来。”
刘姨知道姜北是想再等会儿,说:“那你快点,我去车上等你。”
姜北又等了5分钟,见云驰还是没来,收起耳机和脚边的伞,起身要走。
姜北刚下楼梯,就听身后传来云驰的声音。
带着鼻音、沙哑、似乎还有一丝不满:“这就等不了了,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姜北回头。
云驰从另一侧墙壁拐出,两手闲散地插在校裤口袋,姿态恣肆,透着股松弛从容的疏懒。
姜北喜出望外,上前两步:“我以为你有事不来了。”
云驰对上姜北闪亮的眸子,舌尖重重抵了下后槽牙,抑住胸口那股躁动夹杂喜悦的滋味,淡漠地问:“怎么?不怪我迟到吗?”
姜北笑,纯真又傻气:“没关系,我今天特意留了时间,可以等你半小时。”
“……”云驰静默,有些不快地问:“那半小时后呢?”
姜北垮下眉,又倏地自我鼓劲,乐天地说:“那我只能明天再还你伞了。幸好你来了,要是再晚点,就要让你白跑一趟了。”
云驰是个极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所以他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先担心别人白跑,而不是埋怨别人让自己苦等。
云驰轻蔑地想笑,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压下:“没见过你这么呆的。所以,我浪费多少时间了?”
姜北没反应过来。
云驰换个说法:“等多久了?”
姜北回神,看了眼时间:“算上现在28分钟。”
“这么说,我还有2分钟。”云驰低声说。
一听时间所剩不多,姜北没再耽误,她递上伞和感冒药,诚心地说:“谢谢你的伞。还有,希望你能收下这个。”
“我不吃药。”云驰没拿感冒药,也没拿伞。
姜北收回感冒药,依旧举着伞:“那……祝你早日康复。”
云驰眼皮下垂,睇了眼姜北清澈、泛着夜光的眼眸:“……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姜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