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临进宫门,她又忍不住回头朝后看了一眼,就见裴词安的马车还停在原地,而他正倚在马车旁看着自己。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沈若怜急忙回过头,匆匆走进了宫门。今日天还没亮的时候,那帮老臣就聚在东宫门口,联名上书要开仓赈灾。北方今冬大雪遭了灾,朝廷已经拨下去一笔不菲的赈灾银,也从周边几个未遭灾的州府买了粮送去。可层层克扣下来,真正能发到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晏温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且前几年大燕刚经历过蝗灾,再早之前又同西戎打了几年仗,仓廪早就亏空,如今这仓库里的粮,也仅仅够国家储备的最低标准。开仓赈灾几个字,那些大臣说得轻松,却不知他们只是嘴皮子一张一合,太子却生生熬了几晚上点灯清账。晏温昨夜微服遇刺,回来本就休息的晚,整晚上又想着沈若怜那句话没睡踏实,一大早实在被那些老臣吵得头疼。他强撑着面上的温谦,和和气气同那些老臣说道了一早上,才将那群老顽固打发了回去。正想着用些午膳去榻上躺一会儿,皇帝又将他唤了过去。皇帝这两年迷上修道,几乎将国事都甩给了晏温。偏他这个儿子十分争气,生得龙章凤姿自不必说,最重要的是有治国理策之大才。这次他唤晏温来也是说自己要去闭关修炼,嘱咐了他一些话,大体意思就是没事别来烦他。晏温:……成。“父皇悟道要紧,莫要因祖宗社稷、黎明百姓而误了父皇的修行。”皇帝丝毫没觉得他这话有什么问题,厚着脸皮哼哼了两句,披上道袍进了暗室。晏温冷冷瞧了眼那紧闭的房门,面容冷峻地转身离开。刚从皇帝那儿出来,皇后身边的嬷嬷又来请他。晏温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眼底已隐有烦躁。李福安悄悄觑了眼太子,犹豫道,“殿下,是否要先进些点心垫一垫?”晏温侧头瞥了眼李福安手里提着的食盒,摆了摆手。早上到现在,烦都要烦死了,哪有一点儿胃口吃东西。晏温在舆辇上眯了会儿眼,就到了凤栖宫。皇后一见他来,轻轻皱了下眉,声音里满是关切,“太子怎的瞧着愈发憔悴了,今日脸色这般差?是午膳没用好么?”晏温:……晏温扶着皇后进去坐下,笑容温和,眼底清明,温声道:“母后多虑了,儿臣一切都好,倒是母后,这两日瞧着比刚回来时候精神好多了。”皇后见他神色如常,想是自己多虑了,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没让她怎么cao心过。他什么都好,就是在女人方面……一想到这,皇后忽然想起这次叫他来的目的。她从一旁拿出一个册子,递到晏温跟前,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