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卧铺,不是有权有势的大领导,还真不一定能弄到。但是想要从黑省到广州,在这么漫长的时间内,一直坐在硬座上,苏清风觉得……他咬咬牙,说不定能做到。但是其他的大师傅,就不一定了。为了保证每个大师傅,都能保证最完美的状态,所以两位大厂长,花了好大的力气,特地托了关系,这才有了一人一张的卧铺票。苏清风卧铺所在的房间内,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安排的原因,刚好就是方继东、谢宝禄以及……宋凌志。苏清风的床铺,刚好是在靠里、靠窗的地方,他探出头去,就可以看到在月台上,抻着脖子张望的苏家人。当看见苏清风的脸的刹那,一大帮人就冲着他挥手,逢夏和寄秋两个小姑娘,还双手合拢,做成大喇叭的形状,大声喊道:“哥——哥——”苏清风心中一甜,情绪激荡,就忍不住回了一句,“诶——”逢夏和寄秋听到回应,更加高兴了,扯着嗓子,兴高采烈地喊道:“一——路——走——好——”苏清风:“……”这倒霉孩子!果不其然,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月台上的乘客,乃至车厢内的乘警和乘客,都扑哧一声笑出来了。然后,苏清风就见到,他奶给这俩小丫头,一人一个爆栗,看样子准备回家“收拾”一下她们。免得下次又像是今天一样,学会了一个词,也不知道啥意思,就在那乱喊。不过虽然中途出了个乌龙,但是看到苏四卫在列车缓缓发动前行的时候,仍然边跑边嘱咐苏清风,恨不得把自己平时的经验,都说得清清楚楚,印刻在苏清风的脑袋里面。苏清风吸了吸鼻子,“爹,你说的这些,我这两天都快听吐了。走了嗷,不多说了。等我回来!在家里要有个大人样,别总欺负我娘了……”苏四卫本来就在跑着,听到这句话,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啥叫都快听吐了?这小子难不成不知道,自己嘴皮子磨破究竟是为了谁吗?虽然明知道他这是安慰自己,但是苏四卫还是有些无奈。等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怒而抬头,“苏!清!风!”啥叫欺负?俩夫妻之间的那种事……能叫做欺负吗?苏四卫小麦的肤色上,微微有些泛红的痕迹。车厢里,苏清风叹了口气,缩回脑袋,关上了窗户。这年纪大的老男人,也婆婆妈妈起来了。这家里一个两个的,没有他苏清风可咋办哦?咣当。车厢一个震动,窗户也随之关上。苏清风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来。他们卧铺房间的门没关,正好对面的也没有关。于是苏清风一转眼,就和七八个男女对上眼了。他想了想,觉得广交会在即,是时候展露一点才华了,就见苏清风含蓄地微笑,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hi~”谢宝禄掏了掏耳朵,皱着眉头,“啥玩意?”呵呵……苏清风放弃了拽洋文的想法。这群人都不懂洋文,他还说个鸡毛。只是苏清风和旁人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到宋凌志亮起的眼神。这是巧合还是什么?难不成这个苏清风还懂英文?只不过……总觉得有点不靠谱的样子……宋凌志决定再观察观察。对面那个卧铺的人,在打量苏清风一行人,苏清风同样也在打量他们。一对打扮体面的爷孙,还有一对带着相机,类似于记者一样的存在。那个年纪最大的老爷子,笑呵呵地看向苏清风,“小伙子,你们要往哪去啊?”这边车厢里的人,都是一愣。这老爷子也有意思,苏清风年纪这么轻,正常人会觉得,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哪能想到,这人偏偏选择和苏清风最先开始交谈。苏清风可喜欢这种氛围和环境了。
这让他有种,自己以前坐在闹市的小摊上,跟周围的老杆子,一起拍视频吹牛逼的感觉。他大大方方地开口,“大爷,咱们往南走,准备去广州呢!广州您知道不,就是举办广交会的那地方。大爷,你是往哪走的啊,说不定咱们还是同路呢?”老大爷哈哈大笑,“我可不跟你们同路,我到胶东的时候,就下站了。我老家就在那边,这次是因为要办点事,所以把孙子带过来了。”苏清风面上点头,作了然状。但是他却并没有露出疑惑的神色,也没有询问老大爷的家里人。老爷子看着苏清风一群人包袱款款,但说话做事,都大大方方,衣着也整洁干净,心中冒出一个猜想。莫不是……这些人,要去广交会?他没说出口,而是换了个话题,给苏清风介绍起胶东的海产来。胶东实际上是一处半岛,三面环海,海产品丰富。像什么大蛤、扇贝,鲅鱼,那是根本不用说了。苏清风听到鲅鱼,就想要流口水,他听到就笑了:“老大爷,吃过鲅鱼饺子不?我就会做!我教你个法子,鲅鱼饺子馅里面,放点花椒水,还得放肉,不放肉包不起来。”大爷瞅了他一眼,好奇道,“你还会包鲅鱼馅的饺子?你认识鲅鱼?”苏清风一挑眉:“鲅鱼馅的饺子,稍微琢磨一下,不就会包了?我在省城饭店还吃过呢。而且……我可是个厨子!”大爷“哟呵”了一声,更来劲了。他手里抱着孙子,右手拿着搪瓷杯,里面泡着一壶麦乳精,香香甜甜的,他的小孙子乖巧听话得惹人怜惜,就着大爷的手,一口一口地抿着麦乳精。于是……两人就这样,坐在过道旁的门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讲话。两个软包里面的人,也没觉得吵,反而觉得这种坐车方式,还挺新颖的。没有令人作呕的脚臭和汗臭味,卧铺里,也没有传说中的占座,或者小孩吵闹。这里只有一个小孩,还乖得不像话。旁边几个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