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进揽星阁里,唤醒沉睡中的东诗。一切都结束了吗?那难堪的一夜。轻轻坐起身,感觉到全身的酸痛,自己终于得到报应了,罪有应得。
叹了口气走下床,那件旗袍已经被撕得粉碎,无法遮体。随手找了件衣服穿上,准备出门面对一切。休了她也好,狠狠地骂她也罢,该来的终归会来,怎么躲得开?
无意识地往床上一瞟,脑子里嗡的一声,惊得呆立不动。不可能,一定是眼花了。不死心,飞快地爬上床,拼命地翻找,却还是找不到那一簇代表初夜的落红。
她没有落红,这个事实给东诗当头一棒,打得她脑袋发晕。在古代,没有落红就表示不贞,是会被圈猪笼的。秦王会怎么想?会怎么惩罚她?
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不会介意,凌羽难道也不会介意?不可能的,他还没有伟大到可以容忍别人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地步。虽然她可以肯定,自己是清白的。但凌羽会相信吗?会听她讲解可能会因为外在因素而破裂这个科学道理吗?
东诗坐在床上,呆呆地出神。被这一棒打懵了,理不清思绪。嫣茹轻轻推门进来,弱柳扶风的身段儿,眼中却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王妃可清醒了?还在回味昨晚的春宵滋味吗?”语气里掩饰不了的嘲讽,奚落。
东诗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我这里可没有上等的子午媚款待你。”别人对她冷嘲热讽,她也不会让那人白白占了便宜。特别是她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更不会给别有用心的人好脸色看。
嫣茹神情自若,笑意盈盈地坐到椅子上,轻轻抖出一张白纸,“殿下让嫣茹将这封休书送来,请王妃过目,顺便帮王妃收拾行李。”嫣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无法掩饰的激动。看看眼前这个女子,她都做了些什么?欺骗了秦王的感情,践踏了他的尊严,最后,竟连贞洁也没有留给他,让他遭受这种奇耻大辱。这次,她一定要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听见休书两字,东诗心里忽然一紧,揪得生疼。看来,他还是无法原谅她,宁愿放开她,跟她再无瓜葛。
从此两不相干,这不也正是她当初想要的吗?现在自由了,为什么心会这样难过?
东诗面无表情,看不出哀乐。伸手接过嫣茹手中的休书,展开看了一遍。内容大至是她所能想到的,没有欲加之罪。不知凌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休书的?想到他悲愤的眼神,滴在她颈窝处的泪水,他一定难过极了。东诗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是内疚?似乎多了一点。是心疼?似乎又少了一点。理不清自己现在的感情,有愧疚,也有不甘。
随意地收起休书,对嫣茹微微一笑,“多谢嫣茹小姐给我送休书过来,请转告秦王,我会马上离开的。也不必嫣茹小姐在这里监视着了,我不会拿走不属于我的东西。”他竟然如此绝情,专程让她的敌人送休书过来,来看她的笑话。再不走,岂不是更加难堪?
嫣茹见她若无其事的眼神,心里恨意渐升,冷冷地奚落:“原来东诗姑娘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面上清纯,却不知早已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了什么男人。嫣茹还以为,只有自己是出自青楼的风尘女子,却不想,东诗姑娘也是同道中人。呵呵。”掩口娇笑,笑得尖酸刻薄。
东诗懒得和她计较,现在,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难堪之地,和这些人再无瓜葛。
冷着脸,盯着嫣茹:“你说够了吧?痛快了吧?可以滚了,别碍着本小姐收拾东西。”秦王怎么会爱上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表面上柔弱善良,说话却这么刻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嫣茹被东诗的话呛得脸色铁青,怒气上来,一把扼住她的咽喉,恨声说:“你以为我愿意说这些尖酸刻薄的话吗?你以为我愿意来见你这张脸吗?告诉你,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你,最恨的人也是你。你可知道,我为了能留住秦王,这三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吗?没想到,却被你一个小小的香囊给毁了。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说到恨处,似乎要将她碎尸万段。
东诗被她掐住喉咙,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娇柔温顺的嫣茹竟然会武功,就这么像拎小鸡一般将自己拎在手上。她震惊不小,脸憋得通红,不会就这么死在这妖女手上吧?
嫣茹忽然收起凶恶的目光,嫣然一笑,拍拍东诗的脸颊,轻柔地说:“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的。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再慢慢折磨你,直到你痛苦地死去。”说着,松开力道,将东诗放下。
“现在,你可以放心地收拾东西走人了。”嫣茹说完,向她展露出一个妩媚至极的笑容,然后翩然而去。
东诗掩上房门,蹲在地上,真想放声大哭一场。这算什么?羞辱她吗?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女人来羞辱她了?是他让她来的,来给她难堪,让她无地自容吗?
他就认定了她的背叛吗?她已经用她的清白偿还了他,却得不到他的原谅。仅仅是因为那一簇落红,就认定她对他不忠吗?
好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样?他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连休书也是让她的情敌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