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叹息一声,接着说:“原来痛不欲生是这么贴切,我宁愿痛快的死了,也不要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泪水合着哽咽的话流进苦涩的口中,再也发不出声音:“让我,再看看你吧。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说不定我就记不得你的样子了。下辈子,你一定不要变了模样来找我,我怕我记性差,找不到你。”
抬头吻上凌羽微蹙的眉,吻上他长长的睫毛,最后轻轻落在他冰冷的嘴唇上。轻柔覆上,不忍离开。泪水从眼角流下,顺着东诗的脸颊流到凌羽苍白的脸上,然后,又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床上,悄无声息地消失。
东诗覆在凌羽嘴唇上的吻没有消失,却感觉凌羽有了一丝回应,薄薄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在回应东诗永诀的一吻。
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电光,东诗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睁大了惊愕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是她的错觉吗?她感觉到了凌羽的回应,他的唇动了一下。
对准心脏的匕首忽然掉落,激动地伸手捧着他的脸,轻声呼唤:“凌羽,你醒醒,你没有死,是不是?你回答我一句呀!”她不相信刚刚的迹象是她的错觉,凌羽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
焦急地将头贴上他的心口,怕弄疼他的伤口,没敢贴紧。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希望听见那可以让她瞬间起死回生的心跳声。
是的,隐隐约约中,她似乎听见了那仿佛仙乐一般的跳动声。她一定是听见了,不会错的,她不允许自己没有听见。
“我听见了,我一定是听见了。凌羽,你等着,我要救你。”东诗疯狂地起身,疯狂地喊叫,疯狂地冲出房间。
慕清颦听见她疯了一般的叫喊,惊喜地冲进来。随后,卫子霄和初融等人也从震惊中冲进来,殷切而激动地看着慕清颦的眼睛,希望从他眼中看见一线光明。
慕清颦的手微微颤抖着,探向凌羽的脉搏。是的,东诗没有发疯,她听见了,他也探到了。凌羽的脉搏渐渐有了跳动,虽然时有时无,但总比没有得好。凌羽还活着,他还能活过来。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激动的事情了,慕清颦激动得双肩微颤,不能平息。
卫子霄也看到希望,虽然不确定,但他宁可相信有希望。
慕清颦渐渐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凝神屏气,专心地把握着凌羽若有若无的脉跳。
现在,没有人敢去打扰他,生怕他说出来的话,令所有人失望透顶,痛不欲生。
东诗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慕清颦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变化。
“我再试试,你们为我把关。”慕清颦终于发出了令人没有绝望的声音。轻轻扶起凌羽,掌心贴上他的后心。缓缓将真气注入他体内,祈祷着不要被他的真气反弹。
令人激动的,这次没有那两道真气对他输入的真气进行抵抗,他可以缓缓将真气注入凌羽体内,助他保护心脉,恢复心跳。似乎,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撺掇,那两道霸道的真气已经消散殆尽,再也构不成对他生命的威胁。也因为如此,凌羽才恢复了心跳,他自己的心跳。虽然孱弱,但至少,他活过来了。
接下来的就是,他要用自己的真气,助凌羽一臂之力,帮助他恢复心跳的强度,恢复他应有的生机。
没有了之前真气的阻隔,为凌羽疗伤变得顺利通坦,前途一片光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再没有之前的阴暗晦涩。
一连三天,慕清颦不眠不休,和卫子霄初融等人轮番地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凌羽身体,助他恢复生机。
东诗守在门外,也是三天不眠不休,滴水不进。凌羽不脱离危险,她不会做任何事。
三天后,慕清颦疲惫地迈出房门。脸上憔悴不堪,但眼中神采不减。东诗知道,凌羽还活着,他活过来了。
摇晃着站起身,一把搂住慕清颦的脖子,哽咽难语:“梅花盗,谢谢你。救了凌羽,也救了我。”趴在他肩头,呜呜抽泣起来,是喜极而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欣慰。
慕清颦轻轻拥着她,久久不愿放手。他知道,若是他没有救活凌羽,现在,他已经失去她了。然而,他救活的岂是凌羽一人的性命?是东诗的,是他自己的,还是师父,拜月宫,以及卫子霄等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凌羽若是死了,他们这些人,哪一个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凌羽若是活过来,他们便也会是活生生扒了一层皮。只是,这层皮,不是皇上扒的,而是,他们自己的心扒的。
卫府和指间沙,又恢复了一线生机,一切似乎从萧条中苏醒过来,百废待兴,蠢蠢欲动。
凌羽活着,所有人都活了过来。
这样一连几天,东诗和慕清颦一直守在凌羽床边,等着他苏醒过来,等着他们的心重新振作起来。
卫子霄时不时会来探望一下,随后便消失了踪影。他还有凌羽交代的事情没有完成,不能在他醒来时,给他一个没有完成的结果。当初凌羽拼着性命要端掉拜月宫的巢穴,命他带官兵围剿。可是凌羽的忽然受伤给了慕清颦可乘之机,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