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兰溪不撮合……萧长卿也只会忠于她一人!其实南疆女子的本命蛊,除了危急之时救命之外,还有一个功效,那就是种情。本命蛊又称情蛊。有些南疆女子一辈子都遇不上生死危机,便会将此蛊种在丈夫身上,丈夫便再也不会惦念任何女人,只会对她一人忠诚。但萧长卿这边……桑桑眼底闪过一丝困扰。也不知是北方人体质问题,还是萧长卿之前精神有恙,种了情蛊之后,反应并不大。对她虽热络温和,却没有那种痴迷的爱意……不过,但凡是异性女子靠近他,他便会浑身不适。这点,倒是和娘亲说的一模一样。管他呢。他无法靠近其他女子,不就意味着将来只她一个妻妾?只要结果一样,哪操心那么多?桑桑扬起下巴,复又看向兰溪,“皇后娘娘,您当初答应我的事,可是不作数了?”兰溪笑容微顿。她不再看那并肩而立的两人。温声道:“夫妻之媒,讲究你情我愿,湘君有情,也要问问神使是否有意,本宫的懿旨一直在这儿放着呢,若哪天郡王爷过来请旨,本宫必然为你们添妆。”桑桑拉了拉萧长卿的袖子,“长卿——”她想现在就定下名分,唯恐迟则生变。萧长卿温声安抚:“在本王心中,桑桑你的位置无人可替代。”“不过赐婚一事——”他抬眸,漠然地看着那唇色不知为何苍白的兰皇后。“兰氏,还没这个本事给本王赐婚。”他日登基,他自行册封,何须兰氏?空气中的脂粉香气愈发浓烈,心脏处的刺疼也越来越密,萧长卿觉得这大殿变得越来越压抑而沉闷,对桑桑道。“你先用膳听曲,本王稍后过来接你出宫。”语罢,抬脚离开。桑桑却吃不下了。追着他的背影,“等等我!我跟你一起散心去!”可追到门外时,那道青影已消失不见。正遗憾时,一个端着酒盅的宫女,埋着头,走路一瘸一拐的,从转角处绕过来。她没看路,撞在了突然出现的桑桑身上。托盘上的酒盏眼看便要摔到廊下,那宫女惊叫一声,竟也从廊上一跃而下,去接住那酒壶。所幸。壶中酒未洒。
她这才长舒一口气,扶着旁边的柱子,磕磕绊绊地爬上来。桑桑盯着这宫女的脸,嘲讽道:“不是说兰溪宽和大度,仁善之至吗?你脸上怎么会有淤青?啧啧,还涂了这么厚的粉去遮挡……”“哟,腿还是瘸的?这是被兰溪打的吗?”“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得进殿伺候?这兰氏女果然心思阴狠……毫无怜悯之心啊。”……那宫女,听到桑桑这般编排兰溪,眼底闪过一抹惊色。等抬头,看清桑桑的五官后,手中的酒盏再次落地,摔得四分五裂,酒水零落,她却充耳不闻。直直盯着桑桑那熟悉到极致的五官,声音发抖——“你,你是怜小主?”怜小主,这个快被人遗忘的名字,但却是冷宫里,人人耳熟能详的名字。因为她的儿子正是自冷宫出生,得兰家扶持,成了当今天子的萧烨。怜小主虽玉魂早逝,未享儿子的福,却成了冷宫里的传说。而这伪装成宫女的玉媚儿,更是对怜小主记忆犹新。若不是当年被收做怜小主的宫人,她如何能跟萧烨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有如今的风头和地位?不……那是以前了。她如今是辛者库的贱婢,全靠讨好那老太监才能有外出的机会,才能混到这宫宴上,将这酒…… 旧事重演桑桑以为自己遇到了神经病。瞥了这宫女一眼,准备继续追萧长卿去。可足上的靴子还未踩下玉阶,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一把抓过玉媚儿的衣领,拖着她往偏殿的竹林中走去。“我有话要问你!”暗风竹林,枝密影斜间。玉媚儿紧攥着衣袖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惊慌和不安。她是从辛者库偷跑出来的宫女,若被人发现身份,就完蛋了!而且,刘公公那鹌货,只给了她一个时辰的外出时间,她可耽误不得。想起刘公公在床底上那些折磨人的手段,玉媚儿不寒而栗。因此,面对气势汹汹的桑桑,她埋头,小声讨饶,“这位贵女……奴婢刚才认错人了,多有得罪,还请您……”“说,怜小主是谁!”桑桑也是从婢女过来的,岂会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你如果一字一句老老实实交代,本姑娘肯定会饶你一命,你如果耍心眼不跟本姑娘说实话……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玉媚儿见状,心中暗恨。只怕这糟是逃不过去了。无奈之下,只好如实说来。说到怜小主是当今皇帝萧烨的生母后,对面的桑桑声音拔高,“此话当真?!”玉媚儿虚虚地往后退了两步,不敢招惹这位疯疯癫癫的小姐,“我们小主……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姑娘和怜小主长得像,也许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