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喜,有埋怨,更多是庆幸。
庆幸沈嘉念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
收不到沈嘉念来信的那些日子里,她有过无数次不好的猜想,她怕沈嘉念承受不住家庭变故、父母双亡的打击,躲起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她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柏长夏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用力抱住她,控制着力道在她背上拍了一把:“怎么可以这么久才联系我!”
她说着控诉的话,带着微微哭腔,是生气也是难过。
沈嘉念吸了吸鼻子,埋在她肩头忍住泪意,见到她纵然有千言万语在心头,说出口的唯有三个字:“对不起。”梄
“谁要听你道歉!”柏长夏松开她,退后一步,仔仔细细打量她一遍,翻了个白眼,“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跑。”
沈嘉念破涕为笑:“哪有。”
柏长夏折回去拿上行李箱,跟随沈嘉念走出机场。
这是她第一次来宜城,陌生的城市,入目的一景一物都带给人新鲜感,但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欣赏。
坐在出租车后座,沈嘉念给司机说了个地址,一扭头,发现柏长夏正看着自己。
“你怎么会来宜城?”柏长夏脱掉羽绒服外套抱在怀里,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她,先挑了个最简单的。
“有亲戚在宜城,家里出事后就过来了。”梄
“他们待你好吗?”
这世上趋炎附势的人不在少数,沈家一朝落败,有些亲戚只是名义上的称呼,柏长夏担心那些所谓的亲戚苛待沈嘉念。
沈嘉念低着头拨弄指甲,扯了扯唇角,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苦笑:“不提了,我现在不跟他们来往了。”
柏长夏了然,果真是她猜想的那种情况。
“你还有我呢。”柏长夏搂住她的肩膀,用力拍了两下,安慰她,“以后我罩着你,保准没人敢欺负你。”
沈嘉念笑了笑,不时拿出手机看时间,下午两点上班,她已经早退,不能再迟到。
梄
出租车停在曼得里酒店正门前,两侧车门推开,沈嘉念和柏长夏分别从两边下来。
柏长夏绕到后面,从车后备箱里拎出自己的行李箱,臂弯里夹着羽绒服,身上单穿着深咖色的紧身针织衫,黑色牛仔裤裹住修长匀称的腿,一双厚底的切尔西靴,干练和性感兼而有之。
柏长夏抬头望了眼酒店上方的标志。
曼得里,君山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全国连锁。
“你平时住在哪里?”既然沈嘉念这么安排,她没有异议,尽管内心更想去她住的地方看一看。
沈嘉念踏上台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不想欺骗她:“住在……别人家里。”
柏长夏能看出来她有很重的心事,贴心地不逼问,等她自己想说了再慢慢说。她这次来带了足够多的衣服,有的是时间。梄
酒店大堂的服务生快步走来,帮柏长夏提行李。
顺利登记入住,沈嘉念陪柏长夏到楼上房间放好东西,再带她到附近的西图澜娅餐厅吃午饭。
点菜的时候,沈嘉念说:“我等会儿还要回公司上班,可能得下班后才能过来见你。真的很抱歉,你特意过来,我却不能陪你……”
柏长夏竖起手掌打断她:“沈嘉念,见外了啊,我们什么关系,你跟我说抱歉是不打算再拿我当闺蜜了?”
沈嘉念抿唇笑了:“等我下班来找你。”她语调顿了顿,“我尽量。”
如今住在蔷薇庄园,别人的地方,她有事外出夜不归宿,需得征求主人家的同意,只能跟柏长夏说尽量。
柏长夏没听出不对劲的地方,埋头吃饭,偶尔给沈嘉念夹菜,劝她多吃点,说她现在瘦得有点不健康。梄
她一直很照顾她,像她的亲姐姐一般。
沈嘉念吃着碗里的菜,一会儿弯唇想笑,一会儿鼻酸想哭,心境如同坐在过山车上,上下起伏颠倒。
下午两点之前,沈嘉念赶回了公司。
早上起床太早,中午又没有时间休息,沈嘉念困得上下眼皮打架,给自己冲了杯特浓黑咖啡,吊着精神熬到下班。
傅寄忱今晚有点事要处理,还在公司里。
沈嘉念提前将要说的话默默整理一遍,提着包到他的办公室外敲门,听到一声“进”,她推门进去。
傅寄忱双手十指交叉,随意地搭在桌沿,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待到人走近,他才分神抬了下眼,看到是沈嘉念,意外地挑了挑眉。梄
工作时间以外,她一次也没来办公室找过他,比他这个当老板的更懂得公私分明。
沈嘉念抿了抿唇,说:“我有个朋友从北城过来找我,我今晚想过去陪她,可能不会回去。”
傅寄忱看着她不作声。沈嘉念补上一句询问的话语:“可以吗?”
傅寄忱朝她勾了勾手指。
沈嘉念站着不动。
傅寄忱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