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阿桃不相信女人的哭泣会打动男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倘若是个喜欢她的人,看见她哭还会过来哄一哄,要是一个本来就不喜欢,甚至讨厌的人,无论她哭得是多么梨花带雨,撕心裂肺,他不会心疼,还会觉得厌恶。“哭又能带来什么呢?”“你想让他们心疼你?哭也不好使。”“哭吧哭吧,要想让因为哭而让异性心软,那是不可能的。”“女性富有细腻的同情心,男性一般不会拥有。”“为什么要叫男人同情你?他们只会看你笑话。”无动于衷。流泪是一种本能反应,她控制不了,往往在情绪激烈的瞬间自己流下来了。小姑娘看见过在镜子中哭泣的脸庞,毫无美感可言,她觉得很丑,皮肤发红,涕泗横流,丑地好像光屁股猴子的屁股。本来也,不是很在乎。有没有人喜欢什么的……女人趴在短墙上,大脑里要命的警报声下去了,可是那种要把脑从耳朵里拿勾子勾出来的恐怖感觉还存留着。她看见过吹着口哨的阿尔弗雷德用锤子一下子敲开人的脑壳,固液混合物就好像是坨被艺术生放在画板上的白色混合颜料,从耳道,硬生生被挤出来。她也看见过阿尔弗雷德跃跃欲试要把勾子从人的耳朵里伸进去过。毫无疑问,这是非常反人道的。人道是什么?头晕目眩。天地是倒着的。失去的五感在逐渐恢复,本来之前是几乎什么都感受不到的世界,一点点恢复了色彩,声音,张开双臂迎接她。好似木头人摆脱了提线的束缚,啪嗒掉在桌子上。现在,可以来梳理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首先,马修和阿尔弗雷德吵架是因为她。阿尔弗雷德伪造了马修的签名。马修肯定知道这件事。因为她要回去,要脱离他们的控制。马修觉得这种做法无视了她本人的意愿,把她推到风潮浪尖,出现在普通人面前,记者的聚焦灯下,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间谍一般被普通人知道,那就是他死掉的过后好几年。阿尔弗雷德是带头的。他知道签署这种协议会对她的安全产生影响,依然选择了签名。阿尔弗雷德要害她?他明知道,他获得的好几手资料,都是她从贝什米特那边给他的。要说对德国没有什么感情,她是承认的。相比较贝什米特要她口中获得的盟军情报数量,远远比不上她给盟军的。不给盟军情报贝什米特们会怀疑,所以盟军那边只能放弃一小部分士兵的生命,来保证更多人的生存。所谓的双面间谍,其实并不好过。每个人都要求你吐出来更多的情报,他们同样担心你会不会被其他国家的机构渗透,双面间谍,双面人,里外不是人。单纯是,阿尔弗雷德察觉到她不想和他们玩了,气急败坏,要合起伙来把她押到牢房里?她跑路,她走人,要是早通知他们的话,肯定走不掉。囚禁无非是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囚禁的意思是叫她反思。反思过无数回了,女人得出来的结论是,无需要改。其次,本田这家伙居然会被蒙在鼓里?本田没有签名……阿桃咳嗽了几声,把余血吐掉,大脑清晰些许。本田对阿尔弗雷德来说,是不稳定因素。他料到本田绝不可能签字。干脆让本田消失了一段时间?青年脆弱的神情还在面前晃来晃去,他本来长相精致,知道她感受不到他之后,精致的脸马上碎掉了。他甚至泣不成声了。“不要离开我……”“我带你走……”哦,后知后觉的阿桃发现,由于他的句式问题,本来是你带我走吧,她自动翻译成了我带你走。嘛。带走也,挺烦的。唉,本田啊。对她的执念越深,那股信念变成了细针,深深地扎在他血肉里。黏人。最后,是她一直在思索的问题。所谓的系统,是什么。要说没有系统,她照样能刷好感。系统是要,推进情感波折?不明白。女人喘均了呼吸,点开面板,其他人好感都是出于爆棚状态。都高出页面了。可惜看不到厌恶值,一般是好感爆棚,哪天闹掰了,厌恶值也会爆满。这个时候,系统发来了最后的任务。[在纽伦堡寻找。]找啥?找谁?纽伦堡遭受到盟军轰炸后,残破程度比柏林还要可怕。柏林还会有很多人忙着修建房屋,纽伦堡由于政治原因,要等审判结束后才可能进行大规模修缮工作。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会儿,她打算去纽伦堡审判庭那边看看。结果没到附近,明晃晃的封锁线锁住了她的去路。强行通过肯定会被抓起来,不通过吧,她心里总是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怎么也得找个出气筒出气出气。家暴的男人不就是这样吗?他就是想找一个出气筒,老婆,孩子都是。阿桃选择了路边的石头。一踢咕噜咕噜咕噜滚了老远。于是她追上去,没等石头停下来,又要飞起一脚续力。“喂!”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罗维诺硬生生躲过了她的飞踢。罗维诺抓住她:“你还乱晃,还不躲起来!”“哦。”阿桃下意识的要把他的手拍下来。“……怎么了?”她一般不会用哦回答,神色淡漠到了极点,还拍人。“哟,还问我。”“啊啊,”青年抓抓头发,“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生气,那个混蛋美国佬出的主意……你信我,我没有签字。”“签不签的无所谓了。”相信又不相信,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心累之后,世界万物对她来说,已经激不起任何的波澜。大概活得久的人才会有这种感触吧。尤其是王耀。“你,”罗维诺见状还要去拉她,“你别生我气……”他不会处理的。“又如何?你也在生我气,因为我不告诉你,我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