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
一间挑空复式书房内,沉聿修坐在米白色弧形沙发上,挂掉手机,将手机塞进大衣内袋,继续刚才被电话打断的话,“不是付虹的人在帮他吗?”
江希晟两手交迭脑后,坐在一张红木书桌前,没立即回答:“那疯丫头又惹什么事了?”
能让沉聿修露出这种“不知道怎么办”表情的人,他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没惹事,迷上射击了。”沉聿修说,“说正事吧。”
江希晟会信他个鬼,只是迷上射击,他脸色能这么难看,以那暴风眼的性子,估计又要闯祸。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那家伙哪点。
江希晟耸耸肩:“不是。付虹跟付聪关系不好,当初两人为了争她爸那公司,没少给对方使绊。13年前,她为了把自己洗干净,连亲爸都卖,现在表面也只是名成功商人,没必要为了个关系不怎么好的弟弟搭上自己。
他又说:“况且她现在自顾不暇。你上次做空她公司股票,导致她公司股票大跌,她光是应付那些股东都分身乏术,没时间管付聪。”
“那就只剩曹文良了。”这是沉聿修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江希晟沉默2秒后:“如果是,那就难办了。民不与官斗,自古以来的老话。”
他问:“你家老太爷不肯帮忙吗?”
沉聿修摇头:“没证据,他不会插手的。”
“你想抓他证据可不容易。”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沉聿修说,“如果他对付的是老爷子的家人呢?你也知道,老爷子最护短。”
沉聿修说的轻描淡写,江希晟可没他那么轻松,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沉聿修一个眼神,江希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行。”
沉聿修波澜不惊:“我不是在问你的意见,我是来请你帮忙的。”
江希晟太清楚沉聿修一旦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改变,他警告道:“我不管你想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帮忙的,你他妈最好给我打消念头。”
沉聿修身体后靠:“你帮我,我顶多受点惊吓,你不帮我,我就不能保证这惊吓程度有多大了。”
江希晟动了气:“你们俩是不是都有病?一个个都喜欢威胁人是吧?”
“是信任,我相信你,所以才敢拿自己冒险。”沉聿修说的是肺腑之言。
“别给我戴高帽!没用!休想!不可能!”江希晟断然拒绝。
沉聿修没强求,从沙发上站起,朝门外走。
“操!站住!”江希晟唤住沉聿修。
沉聿修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意思很明显,答应,他们继续聊,不答应,他就回去了。
江希晟暗咒一声:“要我做什么?”
宋宁练到射击馆关门才离开,她出馆,揉着自己酸胀的肩膀,看到那家花店正打算关门。
她忽然想起上次那个店员的话,快跑两步:“你好,能不能卖我一束花?”
店员转过身,不太乐意加班:“不好意思啊,我们关门了。”
其实宋宁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心血来潮,不过对方不愿意,那就算了。
宋宁转身离开,心里失落,或许是受了刚才移动靶成绩不佳的影响。
回去路上,也不知为什么,这束花总是浮现出来,而且越靠近沉聿修的家,就越想要。
宋宁停下车,解开手套,取出手机,从线上定了一束,送货地址填的是沉聿修住址。
开学后,她名义上住回宿舍,但这两天其实都住在沉聿修家。
他们学校没有查寝、夜禁,管理上很自由,舍友也都知道她有校外男友,对于她夜不归宿的事也没说什么。
毕竟除了林浅芊,另外两位,日程安排比她还忙,是没精力操心她回不回去睡觉的。
宋宁到家时,沉聿修还没回来,订的花也还没送到,她给外卖员打了个电话,要他如果到了,把花放门口就行。
说完,她便去洗澡,等出来时,手机上有条到货通知,她便知道花到了。
她开门,外卖员很贴心,还把花放在一个小纸箱上,或许是怕花放地上脏了。
她把花和纸箱都拿进屋,将花放在客厅茶几,想着给沉聿修一个惊喜。
可是等到凌晨12点,沉聿修都没回来。
宋宁给他电话,电话也没通,这在他身上很不常见。
时间过得越久,宋宁便越担心一分。
宋宁只觉五脏六腑犹如油煎,她目光焦虑地盯着那束花,脑子告诫自己要冷静,心里不停跟自己说不要多想,但那恐怖的画面总是缠着她不放。
在这儿之前,她都忘了,付聪那个人,他想要的不止是她死,他是想让她死得痛苦。
她知道此时哭是最无用的,报警的手却抖个不停,声音泄露出一丝颤栗的哭意。
“喂,我想报警。我男朋友联系不上,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他平时从来不这样,我担心他……”
出事两个字,宋宁不敢说,怕一说就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