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娶谁,关我什么事?”“啊?好吧,那我去和爸爸说,我退休后要出家,不要耽误别人。”喜儿认真道。周璟儿无奈:“这混账话你和我说说就罢了,别再气那俩老的了。还人民教师呢?!天天把出家挂在嘴边,傻里傻气的!”然后…姐姐就把电话挂了。喜儿看了看灭掉的屏幕,叹息了声:“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她不了解姐姐和纪隶还有江辛霖的恩怨情仇,只知道,她要出家,不能嫁人。打定主意后,她决定约纪隶见一面,等周末和两家人说清楚。…………她没有纪隶的电话号码,又不想多事找纪雍和周淮子要,只得下班之后,打了车,去海思(纪家公司)总部找他。她从不曾参与家族中的事儿,所以,只得和保安报了约见请求,说明了姓甚名谁。半个小时后,才等到纪隶下楼见她。“你好,纪隶哥。”纪隶看着小菩萨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心中觉得有趣,回应道:“你好,喜儿。”“你现在有空吗?”她问。“有。”“我想和你谈谈。”“好。”……纪隶人生第一次去素食馆谈事儿,周围都坐着和尚尼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饶是见过世面的他,也尴尬地挠了挠脖子。那小菩萨轻车熟路的点好餐,捏了捏手中的菩提串儿,认真的和他说:“纪隶哥,我是要出家的。”纪隶愣了愣,平日里,只是听璟儿和纪雍还有父母说起过这小菩萨的事迹,从未正面打过交道,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你在北春中学教语文,怎么出家?”他也不急,和小菩萨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平静。“这是我的业,得尽完缘,等父母百年,退休了,才出家。”她说话慢悠悠的。周喜儿很有福相,即使二十好几岁了,脸颊还带着些婴儿肥,长得和过年贴在门口的年画娃娃似的,虽然身上不着肉,但看着像长大了的俄罗斯套娃,加上她身上那股子奇奇怪怪的憨气,让人母爱泛滥,有种在和福娃吉祥物说话的错觉。她和姐姐完全不同,她姐姐容貌艳丽,她素面朝天,她姐姐五官精致,她淡雅清丽。她没有她姐姐长得漂亮,但她娇憨可喜。她俩都不是那种少女气质的美女,璟儿明艳,她温雅。璟儿是娇艳的玫瑰,她是雅致的玉兰。小菩萨身上那股子憨气让她看着显小。纪隶印象里的语文老师,绝不是她这个样子,她这阿弥陀佛的样子,如何镇得住青春期的学生?他点了点头:“我尊重你出家的想法。”周喜儿莞尔一笑:“好,那我们周末去和长辈说清楚。我们不能结婚。”她说话总是不紧不慢地,急性子能被她气死。要说周璟儿无数次在他面前说过她这个急死人的妹妹,他觉得好笑,禁不住抿嘴。“为什么不能结婚?”他反问。这个问题把喜儿问住了:“因为我要出家。”“可你现在不是不能出家吗?”纪隶理所当然道。这菩萨半天回了句:“说得好像也是。”纪隶觉得她呆呆地好笑,这回是真没有崩住,笑了出声。“你和我姐姐,是情人。”她认真道。终于抓住重点了。纪隶表情严肃起来:“我和她分手了,她已嫁作人妇。我可以选择我的结婚对象。”“我觉得,这很奇怪。”她平日里不管事,也没有对什么俗世的人动过心思,所以也说不上哪奇怪,就是觉得不合适。纪隶认真道:“我和她,感情结束,和平分手,各自嫁娶,合情合理。”她不解:“你们在一起很多年。”纪隶看着眼前好像活在真空里的人,莫名其妙掏心掏肺的说了一番,自己都觉得意外的话:“她不爱了,我也累了,所以分手了,我们不合适。”“不合适的恋爱,也可以谈这么久吗?”这完全涉及到了小菩萨的知识盲区。“人生似乎总要在试错中发现不合适,只是这个试错的时间长了点。”纪隶看向素食馆外飘零的落叶,心里一阵感慨。外人只说他们金玉良缘,可谁知道里面的人是什么想法呢?纪隶想着和周璟儿的这十几年,竹马又如何?他给不了璟儿想要的浪漫爱情,江辛霖能给。璟儿变心的时候,他舒了口气,越是长大,越是发现,他们或许,真的不合适。因为习惯对她好,因为习惯她以后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妻子,以至于忘了,她要的什么,自己也忘了,自己要的是什么。爱在一场场无意义的争吵里消磨,无数次的忍让周璟儿的情绪,无数次承受周璟儿空穴来风的脾气,久而久之他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年少时认定的爱情,到了快三十岁的年纪,好像觉得,毫无意义,这爱情渐渐变成了习惯,他和周璟儿都累了。以至于周璟儿爱上江辛霖,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嫉妒,而是不知所措。她打破了他固有的,一定会和璟儿结婚的概念,不知该如何往下走。“不必执着痴迷,万物皆空,可以皈依。”她道。纪隶一愣,这完全不按常理对答的回话,打得他不知道怎么出下招。“皈依?”纪隶笑失笑。她看了看时间:“我要回去备课了,纪隶哥,你自便,周末见。”她不知何时已经吃完了素食,也不管坐在对面的纪隶,欲起身走。纪隶对于小菩萨这一全新的物种很摸不着头脑,他的认知无法判断小菩萨下一步的动作,只得出言挽留道:“你稍等。我还是想要和你结婚。”周喜儿只得礼貌坐下:“为什么?”“我们俩家的关系,你也知道。我就算不娶你,也会被家里逼着娶别人,对我而言,娶谁都一样,和你姐姐的恋爱已经结束了,她也有了归宿,我也有我的人生。我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