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每次她一瞧见我做家务,就会冲上来把我手里的笤帚扔掉,让我去读书。所以,我什么活也不会做。”
她双手平放,微笑着看向他,双眸盈盈如水,素眉朗朗如柳。
他挑了下眉梢,轻啧一声,凑上来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口,随即自个把吃剩的果皮拿去扔了。临出门前,甚至还不忘换了床单被罩,边角都抻得整整齐齐,实打实的五星级客房服务。
“那……我走了?”
谢舒音点点头,“下次见。”
“嗯。”他顿了顿,才道:“下次见。”
房门在背后扣上的一瞬间,他敛了笑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板已经吃完的药片塑封,细细阅读其上晦涩的英文说明,眉眼沉凝如墨。
将近晌午的时候,谢舒音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楚霄凌打来的,说是已经给她安排了一个好工作,等明儿周一就能直接走马上任。另一个则是个陌生的号码,谢舒音原本犹疑着不大想接,那人又打了一次,这回她接起来就得了个信儿,原来是几个在圈里混得最好的大学同学攒了场校友聚会,时间就定在下周六晚。
谢舒音想了想,那时候自己应该没的应酬,于是便随口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她盘膝靠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这间公寓虽然已经勉强可以住人了,可里头到处空落落的,需要添置的东西还很多。最起码她眼下连件能换洗的干净衣服都没有。
去商场买新的?有些麻烦。
谢舒音在洁癖与怠惰之中纠结片刻,终于决定先回一趟家。去军区大院那个家里,把行李给拖过来。
刚一进屋门,谢舒音就和自己的哥哥打了个照面。谢予淮一身迷彩特种作训服,脚蹬半高筒的重装军靴,紧束的皮带掐出一线窄腰,越发显得身形高大俊挺。
他往门外走,她往屋里去,迎面时门廊的玻璃镂空处洒下一缕光,两个人都是一怔。
谢舒音呆站着不动,谢予淮往前踏了一步,眼眸深深地落在她身上,悄寂无声。
“哥……哥?”
恍惚间,谢舒音看到一个身影自回忆尽头行来,越过十年光阴荏苒,终于洗尽尘埃出现在她眼前。
一场席卷过她青春的晦暗风暴曾流散于人海,远隔经年后,山水又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