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的视线,嫌弃地皱起了眉头:“程知府也看到了,我们这边忙得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他们就那么杵着,跟那木桩子没甚两样,下官怕他们做坏了木料,帮了倒忙!”
韩直他们是京城将作监的匠人,从皇城来的官吏,天然高云州府工匠一等。
没得到韩直他们的允许,云州府的工匠决不敢自作主张动手。
就算有程子安发话,韩直他们还是会抱团,一起排挤云州府的工匠。
程子安暗自稳了稳情绪,道;“我去同他们说一说,让他们机灵点,帮着刨木头,拉线总行,多得些打下手的,你们也能松泛一些。”
既然程子安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韩直不管情不情愿,都得应了。
徐石头张黑子等人跟着程子安走出屋,来到僻静处,躬身肃立等着他发话。
程子安一眼扫去,看到他们塌肩耷脑,既可怜,又恨铁不成钢,耐着性子道:“你们来了制造学堂,这些天可有学到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徐石头壮着胆子道:“程知府,没得韩管事他们允许,草民们不敢擅作主张。”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张黑子胆子要大些,还抱怨了几句:“京城的工匠瞧不起我们,连刨木花都不许我们碰。”
程子安快被气笑了,厉声道:“难道你们以前学艺的时候,也是等着师傅主动找你们?”
众人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程子安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耐心道:“就是天上掉馅饼,总要自己弯腰去捡。既然你们以为京城来的工匠们是官老爷,瞧不起你们,那我就问一句,你们是要选骨气还是学艺?”
学手艺的时候,师傅骂几句还算轻,要是不小心做错了,手上拿着什么,就直接敲了过来,打得嗷嗷叫,手都肿了,还不敢告假。
韩直他们忙,顶多大声呵斥几句,大多时候都没功夫搭理他们,两相对比起来,他们当然会选学艺。
起初进纺织学堂时,身边比较有见识的老人都在说,花楼机运送进城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织出来的提花缂丝,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肖想不起。
那般厉害的技艺,哪能让外人学去,再说,学艺五年,方摸到门道,要真正学会,指不定要学到猴年马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