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桌子轰然碎裂,残屑四散开来。通讯器的连接被震断,整个内室只有沈飞急促粗重的出气声。
沈飞疲倦地靠到沙发背,一手支颐,闭上眼睛,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心口凉飕飕地扭着疼,疼得他连指尖都微微战抖起来,狂怒过后是源源不绝的失望和怠倦。维桢总是这样,她永远都不会变的,不会为自己改变,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所有的情意都是水月镜像,无心去来。这样一个看上去单纯柔弱之极的小女孩儿,却是我行我素,内里自私凉薄得令人心寒。
桢桢离开了赛罗星?蒋晗熙的声音喜怒难辨。
沈飞阖目点了点头。
蒋晗熙拨通了韩弗理的通讯器,那人亲自来了?
对,直接去了军校接维桢学妹。您有言在先,我们都退避三舍,并不敢露面。
知道了,没事儿,你办得很好,我会跟沈飞细说。
通讯器断开。韩弗理抹了把脸,满手凉滋滋的汗水。即便没有蒋晗熙的吩咐,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阻拦方瑾儒,不仅源于她身后跟着的大队罗霂兰帝国皇家御前侍卫,更因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简直让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看照片,只觉得她生得极美,美得叫人心醉魂迷,难以自持。然而单论五官,似乎略清淡了一些,不若其女精致绝伦,娇憨妩媚。昨日见着真人,才发现她的风姿,她的气度,已是无与伦比,令人忽略其他一切。
一双流光掩映的纤长妙目,漫不经心地顾盼而来,似郢中白雪,优雅冷漠,高不可攀,让人恨不得匍匐在地,亲吻她的脚背,不舍得违逆她的意愿。
原以为宋禾冷傲,不可接近,与这位方瑾儒夫人一比,才知何为萤烛微火之于日月光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韩弗理想到古华夏传说中的神袛身着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高高立于天阙云宫,噙慈悲笑意,观世间苦楚,却不会去普度众生。
韩弗理之所以欲膜拜,乃因他仍不脱凡胎;相比凡夫俗子的臣服,诸如沈飞,蒋晗熙,莱昂.垌文迪许,闵西廷等天之骄子,当世强人,尽管亦心存爱慕向往之意,却是更倾向于攀上九霄,将高立云端的神袛扯落神坛,欺于身下,肆意亵渎。
你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桢桢她,可能永远不会像我们爱她那般回应你我的情意,不是吗?蒋晗熙淡淡道。
沈飞抹了把脸,自然,她是个小孩子么。我难道是禽兽,非逼着一个心智不满十岁的小孩子去懂得男女之情?我只是以为,咱俩在她心里,总归与旁人不同。
你不必妄自菲薄,你我在她心中自是与众不同,但仍无法与其母相提并论。
沈飞脸色微变,方瑾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