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了,本来是该好好享福的年纪,却还要替你操心,你小子但凡有点孝心就应该听我跟你妈的,赶紧把房买了结婚,再抱个大胖小子回来给我们看。”
我敷衍道:“好了爸,我心里有数,你们别操心,不然气上来了又得缓好久。”
“你以为我这是为谁好,还不是——”
又是那句听得我脑瓜子直疼的话,我连忙找借口打断他:“呃那个爸先不说了,我还在开车呢,听电话会分心的,不安全,后面再跟你们说啊,我先挂了。”
“臭小子,你——”
不等我爸说完我先一步挂了电话,我靠着座椅长舒一口气,心想总算是结束了,老头那没营养的灌输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听。
往些年还能拿二十出头还年轻该以事业为主做做挡箭牌,现在三十岁了,该来的总会来,挡不住的,只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又或者假装应付应付。
我调整好心态沿着前面一个路口调头往回走,街道两旁的树上挂满了红灯笼和彩灯,很有过年的氛围,前面不远处有个广场在搞活动,很多人都拿着仙女棒和气球在手里晃悠,从他们嘴里呼出的白气都在欢声笑语中淹没。
漂亮的景色倒是很容易让人的心情平复下来,我想可能是在欣赏时大脑会分泌足够多的多巴胺让我放松,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没试过这样,如今偶然的发现正好可以纳入我的“心情改革方案”中。
折腾一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到沙发上养精蓄锐,又过一会儿,我拿出手机,结果一眼便看到了老爸分享给我的那个相亲对象的名片,底下还有他发的一串文字:好好跟人家相处。
突然的心累让我全身无力,盯着天花板放空半天,困得只想睡一觉,可关上手机闭上眼却发现怎么样都睡不着。
我想不通为什么天底下的父母都执着于让自己子女成家,就好像不结婚在他们看来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我只不过是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我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秦知远,在想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被家里人催得紧,却又无可奈何。
我点进那张名片,手指停在添加好友上良久,那股疲倦感又出现了,困得让我什么都不再想管,只想睡觉,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一睡到底,干脆永远不要醒来,就这样沉浸在梦中,不用面对任何事情、不用上班、不用挂念、不用思考以后会怎样,恣意所欲,其乐无比。
梦里的东西固然美好,但手机的震动也会无情地将我的幻想打破,是老爸,他问我加上人家姑娘没,我熟练地回他,加了还没同意,但我知道这始终不是万全之策,后面还是得跟女方见面,不然没法向两边交差。
我发送了好友申请,那边暂时还没有通过,静下心来的时间我感觉到肚子有些饿,这才想起来我今天就只吃了早饭,其他时间几乎都是在医院忙秦知远的事,根本没时间吃。
好巧不巧的是前几天想着要回老家,怕冰箱里的食材放久了容易坏,就都趁这几天给解决了,所以我到厨房转悠一圈什么也没找到,于是只好决定出去吃。
路灯昏暗,光影斑驳,走在小路上时我反倒觉得两旁树上的装饰灯更亮堂些,白天下的雪有的已在此刻化成泥滩,我一脚一步,踩得那些泥滩啪嗒作响。
我没想过会在半路遇到秦知远,看到他的时候他正从小区门口进来,戴着口罩,在各路灯光的映衬下,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朦胧感,我远远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我们面朝对方走去,秦知远的气色跟在医院相比已经好了很多,我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出院了,他说他呆不惯医院,回来吃药也是一样。
秦知远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问我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走,我便跟他吐槽了一下我刚才遇到的倒霉事,他有些担心地询问我不回家过春节没事么,我说,应该吧。但其实我也不确定。
尽管他戴着口罩,但我能感觉得到他是笑着的,眼睛弯弯,看上去特别温柔。
“我们可以一起过除夕。”他的声音隔着口罩有些模糊,但我还是听清了。
我忍不住想笑:“你会做饭吗?”
“家常菜会一点。”秦知远说话时附着淡淡的鼻音,听上去有些性感。
我向他开玩笑:“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明天吃什么了。”
我又问他吃饭了没,他说还没。
“那正好,我准备去吃饭,我们一起?”
他想了想说好。
街上大多店铺都由于回家准备过春节提前歇业了,我们走了一小会儿,最后只在巷子拐角找到一家叫文兰拉面的店,本来不太喜欢吃面条,但现在看来,好像也只有这里可以解决我们的温饱问题。
踏进店门时,老板正在收拾上一位客人使用过的餐桌,见我们进来,他直起身乐呵道:“你们来得赶趟,是我店里最后的两位客人,再晚些我就要关门了。”
我拿起桌上的菜单看了又看,好在这家面馆除了面条以外还有馄饨供我选择,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