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洛杉矶已经叁年没下雨了,今天的紫色晚霞怎么看怎么好看。薛政元落地比佛利时整个人都在兴奋到发抖,因为他的好秘书在落地前告诉他,言庄前和他同一时间来了加州。他家在比佛利,言庄前的家在市中心,那他的陈世卿也在市中心咯。偷情,听起来就很刺激,如果被言庄前发现,那更刺激了。绿色的oo超跑从车库驶出,一路飙着车来了言庄前家楼下,不规则六层别墅下的他没急着上去,望着挡风前的远处晚霞由紫变黑,看着他家开了暖橘色的大灯,白色飘窗前出现一个女人在弹钢琴。孤寂的黑夜充斥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你也在加州吗,来我家玩!”言庄前接通了电话,背景乐是她弹奏的钢琴曲,音色润又明亮,听清的一瞬间薛政元看见了一束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他嗯了一句,“那言哥别挂电话了,我不认路,过去还得几分钟。”“行,路上小心。”中控屏未黑,他关掉自己自己的声音,双手迭在脑后闭眼静静聆听她的曲。“《梦中的婚礼》,原来你也爱而不得吗。”男人轻语自问,抒情的钢琴曲洗涤他烦躁不安的心房。克莱德曼的曲子不在于演奏难度,专业钢琴家甚至是不屑于弹奏他的曲目,他的才华横溢于能谱写出欢快又生动的旋律,处处却透着哀伤。从她毫无破绽的连弹听得出来,陈世卿的琴技高超,她起码接触过八年以上,她爱的是谁呢。闻听此乐,男人的心逐渐平静,他纠结于为何只存在于梦中。转身从装满美钞的车里车外翻来翻去,翻到了能称得上见面礼的东西装进了口袋。他不太想让言庄前活着回国了。原谅他,卿卿。原谅他的自私。四十秒后,他敲响了言庄前家门,扯了扯衣摆盖住后腰的东西。言庄前笑着将他拉进门,“臭小子又帅了,我在这里的地下室还找到了好多东西,不过不是我们家的。”薛政元有意无意的环视一圈他家,没见陈世卿在哪,他回过神跟着他去往地下室,他的手摸上了后腰的枪,“那是谁的东西?”“你母亲的吧,很多年了,我是修水管的时候找到的,落了好厚一层灰。”言庄前头也不回的说,推开了阴冷的地下室铁门。随着他滑落,薛政元收回了摸枪的手,一脸正经踏入布满尘土的地下室。角落里是蹲着的陈世卿在研究几个纸箱的东西,原来她在这里。“世卿。”言庄前拍了拍她的肩。她穿的很简单,素面朝天披着发,一身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让周围飞扬尘土都变成了萤火虫。“这是阿政,你们见过了吧。”他搂着薛政元的肩介绍,“在澳门那次。”“阿政,这是陈世卿,我的女朋友,你嫂子哦,是不是很漂亮的大明星呀。”转头对着浑身僵硬的薛政元道,一脸笑意和他的阴沉都落在了回头一看的女人眼中。她又震惊了,薛政元心中暗自讥笑,眼尾弯起朝她伸出手,“我是,政元,你好,陈小姐。”话让他说的断句太明显,碍于言庄前还在陈世卿也装的很像,简单握手后继续蹲下身翻找纸箱的东西。“我去楼上找一下工具箱,如果水管修不好今晚洗澡吃饭都是问题。”言庄前说完转身就走,他是真放心薛政元,“别回比佛利了,留一晚,我明天还得回新疆,忙死了。”“好。”陈世卿甜甜的应。薛政元嘴角抽了抽,双手插兜往前走了两步,他巴不得言庄前现在就走。阴暗的影子笼罩她,她伸手头也不回的戳了戳他鞋尖,“挡光了,帅哥。”“他说这里有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让我来取走。”“有,这个箱子里有一些照片,上面的人很像你。”一听这话薛政元也不再吊儿郎当,蹲下身取出了几个相册,擦掉灰尘后的第一页是一张婚纱照,背景比起加州更像纽约。一身黑西装的男人是他父亲,穿着鱼尾婚纱的人是他妈妈,两人同样年轻,互相看着彼此笑颜一展,看起来当时很幸福呢。他继续翻了几页,妈妈怀中多了一个小孩,那和父亲如出一辙的小脸让他一眼认出是大哥,叼着奶嘴委屈巴巴坐在妈妈腿上,背景是他们在广州的家。大却冷冰冰,比起家更像根本没有温度的地狱。翻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将叁个相册翻了个来回他终于确定,妈妈没有抱过他和花生,只抱过大哥,二哥,和姐姐。薛政元心泛着酸苦,他忍住泪将叁个相册拿在手中低头问着陈世卿,“还有什么?”“没了,其他的东西是庄前家里人留的。”他的好奇心被勾起,同她一起翻找着,拆开后里面是言庄前小时候穿过的衣服,玩过的手工玩具,甚至他出生时的录像都完完整整保存了下来。
“不看了,走吧,让他去修水管好了。”他踢了一角纸箱,抱着相册苦闷开口。“怎么,那小孩不是你?”陈世卿纳闷的看过去,他的背影怎么突然那么沧桑了。男人摇了摇头,在沉默中去了楼上。她也不愿多留,将拆开的箱子封好后又关了灯,这才拉上门去了上面。岛台前的男人嘴角咬着一颗烟,双手后撑在台面,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插了不少烟头。察觉不对的女人朝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担忧的皱了眉,“怎么了,不舒服?”不等他回答,陈世卿从客厅翻找着退烧贴,找到后折返回来,踮起脚尖拨开他的碎发将冰凉的东西贴了上去,“不是说不来美国,大忙人。”他一边盯着门口处确定不会被言庄前碰见,一边极力克制住不去抱着她痛哭一场,感慨自己操蛋的出生。在她的温度消失前吸了吸鼻子,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