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今日这天气如何。”
承华帝招手将曹海招呼了过来,轻轻抬眼示意他上前来给几人斟茶。
曹海接了承华帝的指示自然是只顾恭恭敬敬地低头办事,只是对于陛下这忽而对天气的发问在心里感到一些怪异。于是他不禁抬眼看了一下贵妇娘娘。
“……那……自然是……极好的。”
唐婉约怎么会不知道这位陛下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从善如流地垂眸笑了笑。
当曹海为她斟上面前翡翠碧杯中的清茶后,她粉嫩白皙的指尖轻轻握住那碧绿的杯壁,优雅地抬手向上座扬了扬。
面对这位绝世美人献上的盈盈秋波,赵殊面上依旧是一派漫不经心,他没什么焦点的目光依旧落在外场偌大的黄金台上。
皇后韩泠君也循着礼节向赵殊和唐婉约先后举了举杯算作一礼,不过那茶水只是略沾了沾唇,她的动作与她的情绪一般,清浅得出尘。
欲言又止她的目光比承华帝更淡,更悠远、更渺长。
“希望,这天气不会负了你的意。”
半晌,收回目光,赵殊笑了一下,语气深邃而玩味。
“……”
唐婉约纤长如蝶翼的眼睫在不为人知的瞬间里颤了颤,面对似笑非笑的赵殊,她不恼也不惧,只是笑生双靥。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一般的芳华绝代。那一双秋水连连的杏眼之中荡漾着的绝丽艳色,竟是要把这日明艳的天光都比下去。
江湖美人榜,诚不欺人。
“陛下亲手攒的局,自然不会有失望一说。”
她轻抬素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碎发挽在耳后,露出一个分外粲然的笑容。
她看向承华帝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艳丽的自信,但若仔细去看,那目光中真正深藏的其实更是她的自负与野心。
南诏国的公主殿下,上得了战场浴血杀敌、下得了朝堂舌战群儒的公主殿下。
时至今日,她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依旧分毫不减当年。
即使她已经在盛京的深宫中浸淫了将近二十年。
她的明艳与生动也并未被消磨,她的仇恨、她的家国依然在每个夜里的梦醒时分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她从不曾忘。
……
……
只是……
她不明白,赵殊分明对她的底细知道得一清二楚,又费尽心思地把她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好心帮她完成她的的复国大计?
又难道是要留她到如今好彻底击垮?好看她狼狈绝望的下场?
……
唐婉约微微蹙起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杯壁,在心中思忖着这个多年以来她都苦寻无果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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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个艳阳天,天公作美,晴空万里。
陛下亲临,皇后贵妃赏脸,两位殿下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扮演着兄友弟恭的好戏。
只是……
众人东看西看,总还是在心里觉得少了些什么。
……
……
琅琊王赵宥。
那个前段日子里在盛京出尽了风头的琅琊王殿下呢,怎么在此等重要的时刻又突然没了踪迹。
据在千秋宴上见过这位琅琊王的人说,这位曾被韩太傅夸过“真龙之相”的四殿下本人生得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在千秋宴上深受承华帝喜爱,独得诸般殊宠。
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他又去了哪里?
而且在齐王昭王两位殿下的背后,各有其渗透和支持的势力,他们也都已经出现在了黄金台的现场,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着为各自的合作伙伴站队……
那琅琊王呢?
他的后手又在哪里?
以他这样的实力,又如何会没有那些惊为天人的援手?
……
“宋珩之,赵宥有与你说过什么吗?” “恩?什么?”
“今日他究竟来是不来?”
“我不知道。”
“哈?”
“真的。”
“……”裴修尧神情里掺杂了几分无语,撇嘴道,“他是当真会瞒啊,连对你都藏着掖着么。”
宋珩之回以轻飘飘的一笑:“世子原来是喜欢事事报备的那一类人么。”
“……毕竟这是大事。”裴修尧觉得宋珩之这话十足不顺耳。
“……我知道这是大事。”宋珩之也收了他玩笑随意的表情,神情里多了几许认真,“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帮不了他什么。”
“他去做什么了?”
裴修尧听了这话倒是正儿八经认真起来了。
“龙山剑阁,轩辕帝剑。”
“轩辕!?”裴修尧闻言,瞬间瞪大了一双精致的凤眸。
“……”萧宋则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