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后颈创口的正当理由陈亦程接连几天骚扰生生。
少女懒洋洋的躺在吊床上支起一条腿抵住画本,见陈亦程来了匆匆瞟了一眼,叫他自己去房间拿药。“我说你干脆把药拿走得了,天天来找我烦不烦啊。”
“药在你这我妈才放心,而且我拿走了也没人给我上药,背后又没长眼。”
“现在又这么听你妈的话了……我又用不到这么多药,笨蛋才需要。”
“那你手臂上的包不痛不痒?把衣袖撸下去。”
“你管的真的蛮多。”生生不情不愿的把手臂盖住,热带雨林里热湿,她贪凉露出来的皮肤被蚊虫叮了一大片红包。
两人无言,陈亦程等她把画本上蜥蜴和鬣蜥的细节画完,蹲在她吊床边看蚂蚁搬树叶,小小的蚂蚁头顶一片树叶碎片,形成长长一条流动的绿色小溪。
生生远远瞥他一眼,心猿意马的悄悄翻到画本后一页,是答应小姨给他们一家画的全家福。
只剩陈亦程的身形还是草稿线条,陈亦程的身形她怎么画都不满意,反复修修改改画不出他的模样。
成长的空白期,再见他,少年已是将成年身形。雨林里生物未成体和成体的差距天壤之别,青蛙的幼体小蝌蚪,蝴蝶的幼体毛毛虫…
哥哥在变态期里是怎样生活的。
她控制不好笔触的落下,怎么才能描绘这个快要成体的人类。
盯着画本上模糊的人影良久,她翻开了下一页,笔尖在纸上钩勒陈亦程蹲在地上看蚂蚁的体貌。
男生捡起树叶撕成小块,放在蚂蚁头上。白体恤紧贴在后背,旷阔的肩膀,绷紧的脊骨,劲瘦的腰扯出衣服纹理,她才意识到哥哥长的比她想象中要成熟,身形和小屁孩完全不沾边。
生生察觉到,发现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成长为男人是一件非常暧昧的事,这种微妙的暧昧不亚于陈亦程成为速写裸模的尴尬,还有一种只属于她一个人匿埋起来的雀跃。
乱七八糟的想法让脸红起来。
刷刷几笔她画的极快,隐秘的羞耻感在后面追她,生生一点也不想让陈亦程知道自己在画他。
谁叫她们正处于一个相看两厌的年纪了,做什么都会引起不爽。
生生又不得不做这种,长一百张嘴都解释不好的事。小心胆怯的望他一眼立马收回视线,怕他发现自己在偷看他,更怕被发现在画他。
遽然陈亦程站起身,她立马翻页,假装继续画蝴蝶,生生听见自己脖子上的筋突突跳的厉害。
视线压在了自己身上了,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尽力维持正常状态。平常心平常心,他肯定没发现。
可重复的画笔暴露了无法镇静的心,视线重的快要喘不过气,几秒后终于听见他的声音“你很热吗?额头出汗了。”
她不自然的摸了一下额头“哈?没有吧。”
陈亦程捡起她脚边的蒲扇,一下一下的给她扇风。
她拨开鬓边的头发,打哈哈随口乱扯“是头发太厚了吧,闷的…”
抬头却见他一幅忍俊不禁的模样,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气冲冲的质问“你什么意思,有什么好笑的。”
陈亦程嘴角憋笑撇过头,看天看地就是不回答她。
见他这副德行,她立马慌张的掏出手机查看自己。
额头上一大块黑印,她刚刚不小心蹭上去的。
气血猛地上头,刚刚那点儿奇异的小心思一下烟消云散被羞愤取代,她坐起身骂道“陈亦程你贱不贱呐,看我出丑很有意思是吧。不提醒我就算了,还自己偷着笑,你是小学生吗。”
“哼,还跟小时候一样,画个画能先把自己画成花猫,小学生都比你强。”
生生把手机往旁边随手一扔,满手脏污的碳笔黑印,往他脸上招呼。
黑乎乎的脏手直接抹到陈亦程的脸颊边,她气急败坏道“叫你笑我,先把你画成花猫!”
陈亦程猝不及防被她划了一脸,仰头躲开下一波攻势。
才在他脸上蹭了一道黑印,就被他抓住手腕。生生不甘示弱另一只手继续朝他脸上去,又被他抓住手臂。
手被他死死钳制住,怎么甩都甩不开,陈亦程一点儿让她的意思都没有。见他居然是认真的,生生恼羞成怒的用脚踹他的腿。
男生大腿夹住她进攻的脚,单手控制住她两只手腕。被他以擒拿的姿势控制住,生生火气蹭的一下上头,胜负欲在叫嚣,气得脸都烧起来。
不服气的把手肘用力压在他胸膛上,使劲挣开束缚,手脚并用两人扭打成一团。
吊床晃晃悠悠的承受这愈演愈烈的战况,坐在吊床上影响她发挥,猛地站起来却不小心踏空了一步,重心不稳的整个身子猛然向后仰,倒立的她甚至都看见了树冠。
生生感受到自己的屁股结结实实滚在吊床里,整个身体不受控的往后翻,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完了要在陈亦程面前上演后空翻了。
在他面前丢脸的羞愤比肉体即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