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鼓掌,起哄欢呼。
唯独谢佳菀,此情此景,那个男人的深情,在她最憧憬这种不切实际浪漫的年岁她得到过太多,所以此刻并不觉得这是件多么值得心动的事。
只弹一曲,刚好在她下课准备出校门的时候,他向来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从来都没变过。
以前他沉迷于和她游戏人间,也是像这般对她穷追猛打。她偏偏上钩,被他拨弄琴弦时的风姿和不经意的痞笑吸引,甘愿把自己交付出去。
他看起来很喜欢她,每次去酒吧,出去玩,碰到熟人,搭在她肩上的手不舍得松开。可长达半年的相处,他们只是玩、上床、每天说晚安。
终于是她忍不住,做了一回率先捅破窗户纸的人。
他没有拒绝,宠溺地冲她笑,一如既往地用摩托车载她,去酒吧,蹦迪,然后开房。然后第二天,从来不起床上第一节课的他从他们工商管理学院跨越大半个校园到她的教室,给她带早餐陪她上课。
碰到同样陪女朋友上课的兄弟,问他:你也陪女朋友上课?
他回答,是啊。
就这样,过了四年。哪里是什么工作后才找的男朋友,他们在他本科的最后一年在一起,然后他工作,她读研,在一起四年。
她工作后不到一年,两个人还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叶栩和荣乐昕聊了会儿唐旻正的话题,眼看着快要走出校门,荣乐昕看了眼一直不出声的谢佳菀,说:“我约了皮肤管理,先走了。”
有人求之不得,冲她感激地招手;有人不为所动,不想理会她一贯的热情。
“不高兴?”他问她,然后自嘲笑笑,“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
望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她的声音淡得像渐渐散去的云絮。
“这就你所说的,打算认真的追求我一次?”
没有给他太多思考和回答的机会,她扭头凝视他,勾了勾嘴角,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以前就是用这招,还不是我先越界。”
绿灯亮起,她提步要走,手臂被人抓住。急切而充满愧疚的语气,“佳菀,我们好好谈谈。”
“我约了医生,上次已经错过一次,我不想又跑空一回。”
“你是不是又失眠了?”他几乎是没有间隙地戳破她的难堪,又或者是脆弱。
心尖如初生的嫩芽,被露水压得支撑不住。无视掉麻木穿梭的人群,她深深地望着他,升起恍若隔世的苍凉。
他们在一起四年,对方什么习性,什么缺点优点不了解了遍。可此刻,她却依旧没出息地因为他一句不经犹豫的关切而心悸。
她又接连约了好几次吕大夫,可都是无疾而终。有时候约上的时间又对不上她的作息,拖来拖去,她都快要放弃了。
可今天下午却突然接到唐苏的电话,说吕大夫有空,让她赶紧过来。
她没有多想,只是被失眠折磨得偏头痛,不尽快解决她真的害怕自己会死掉。
虽然出身在医学世家,可她并不经常到医院看病。都说医者不自医,她从来也不过分在意自己的身体,年轻的时候过度挥霍,如今才想着补救,有些为时已晚。
第一次就诊,吕大夫只是询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和朋友聊天一样,就让她回去了。
如果不是自己也是干这行的,谢佳菀肯定要觉得他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白白赚钱。
出门的时候叶栩站在走廊靠窗的地方,旁边是禁止吸烟的标志,他烟瘾很大,她懂。
“怎么说?”
他如同贴心“男友”,第一时间怀揣着不安上前询问她情况。
“了解一下基本情况,让我下周五再过来。”
明显感觉到他欲言又止,可在她面前又生生压了下去。
她瞥他一眼,淡淡出声解释:“在国内能像这样看病的医生不多。在丹麦,你去看牙,需要层层往上,医生会和你聊天,问你坏牙的故事,听你讲述过往,往往说完,就诊的时间也就到了。”
他低头轻笑出声,仔细聆听她认真说话的声音。拿手擦过鼻尖,是他惯做的动作。
他虽然也是在医学院毕业的,可学的专业和医学没有半分关系,所以他对医学专业没有兴趣,不做过多了解,经常妄加评论。每每这时,作为医学生的谢佳菀都会义正言辞地替她的领域申辩。
“叶栩。”
她突然停下来喊他的名字,他依旧专注地听着,从喉间发出一声浑厚性感的回答。
“你还喜欢我吗?”
如果是因为过去的遗憾,或者是不甘,甚至是后知后觉的寂寞而这样纠缠下去,这其中的任何一个理由都不是她所期望的。
她渴望去爱,更渴望被爱,年纪越大,后者越占上风,可她同样不向前者妥协。
有时候她觉得她还留恋着从前那段感情,因为她是一个恋旧的人。可有时她又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并不如记忆里的那样清晰熟悉。
“我爱你。”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陷入自我怀疑的几秒中,他比她更快给出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