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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 / 2)

,于是岑妄一边听桑萝讲话,一边神思游走。如果岑妄信鬼神,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方才被哪个不知名灵魂附身了。可惜他不信,因此,他只能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了。可是这次脑子进水带来的结果似乎过于荒唐了,岑妄除了没有办法接受之外,还有些微难以名状的冲动。他想看那些枷锁再从桑萝的脸上掉下来。因为眉眼生动的桑萝真的很好看,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了。这个冲动冒出来时,岑妄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外出一天的平姨娘给桑萝带来了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她与岑妄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下月十五。日子稍许有些赶,但也是为了配合燕王的公务,好在一切都有宫里帮忙,也不用桑家多cao心。除了一件事。就在桑萝眼巴巴的目光里,平姨娘问出了那个桑萝渴望已久的问题:“大姑娘,你可知道先夫人的嫁妆单子收在哪儿了?”桑萝的母亲只得桑萝一个孩子,她的嫁妆自然是要尽数留给桑萝的,这是很合情合理的事。平姨娘微笑:“老爷说过,你是要嫁到燕王府去的,嫁妆万不能马虎,除了先夫人留下的东西外,还要再添个几十担。”母亲留下的嫁妆已经足够丰厚了,桑至还要再给她几十担嫁妆,为了燕王,他果真是出手阔绰啊。让桑萝直接原地晋升为有钱土财主,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根本不用愁。时刻准备跑路的桑萝打算毫无愧疚地收下那几十担的嫁妆,就当是桑至给她的补偿。但现下最要紧的还是母亲留下的嫁妆。桑萝道:“我让唤月取来。”母亲在去世前,其实已经大抵猜到了有个凉薄又不顾家的父亲,自己的女儿会有多遭罪,因此她极力做了安排,虽然现在看来,大多是无用功,但好歹也是一个病中的母亲所能尽最大的力。而嫁妆单子就是这其中的一份。它被缝在了桑萝贴身穿的小衣里,所以才得益于幸免徐氏的狠手。平姨娘只扫了眼,心里有了些数,就把那份开始泛黄的嫁妆单子还给了桑萝。两人往徐氏禁闭的偏院走去。平心而论,桑至对徐氏还是仁至义尽的,至少徐氏被关起来,但一日三餐有荤有素,身边还有婢子伺候,条件已经比桑萝那时好了不知多少了,可惜,很显然,徐氏身在福中不知福。唤月把院门叩开时,就见徐氏在屋檐下坐得笔挺,那副冷淡威严的模样好似她如今坐得还是正房那把椅子,外面候着如云般的仆从等着回话领对牌。她望着桑萝的目光也一如既往,即使那目光在触及到平姨娘时有过短暂的停顿,可是很快又若无其事地重新摆上谱了。桑萝才不理会她这一套,对平姨娘道:“不好意思,她不是很知礼数的……”这一句话,直接把徐氏绷着的神经弹断,她冷冷道:“什么叫我不知礼数?只要老爷一日不休我,我便还是你的母亲,你不过来见礼,难道还要我起身拜你不成?”至于平姨娘,她撇开眼,很不在意似的,提都不愿意提一句。平姨娘徐徐笑了,道:“大姑娘,夫人说得对,该守的礼数还是要守的。”桑萝点点头,道:“母亲连这样的小事都讲礼数,看来在其他地方更是恪守了。”两人一番哑谜打下来,闹得徐氏有些一头雾水,就这样先看桑萝行礼,再看平姨娘。她原本最在意得就是平姨娘,如今终于逮着机会,一定要让平姨娘明白她的身份地位。虽则她如今与弃妇无异,可是徐氏一想到她在上京辛辛苦苦帮桑至带前妻留下的孩子,独守寂寞时,这个妾室悄然进了将军府。将军府没有其他女人,因此这妾室想必也主掌着将军府的中馈。一想到平姨娘迄今未给她这个正妻奉过一盏茶,更没有请安伺候过她,还能在锦端像个主母一样招摇过市,徐氏便气得牙咬痒,连看桑萝都多了几分顺眼。徐氏眼里仍旧当没有平姨娘这人,只盯着桑萝看,桑萝却丝毫没有眼力见的,并未行礼,而是道:“母亲既然如此知礼数,那也该知亡妻留下的嫁妆最后是要尽数留给亡妻的孩子的。”她把嫁妆单子取出来,在徐氏面前徐徐展开,发黄的纸页证明这份单子的一手性,注定与篡改无缘。徐氏的脸色僵住了。桑萝曼声道:“还请母亲一一归还。因为这份嫁妆日后我要带去燕王府的,这事关桑府的体面,是以若有一分损耗,我就从母亲的嫁妆里找回来一分,想来父亲也是会同意我的做法的,是不是,母亲?”望着徐氏僵住的脸,桑萝倒是感到了阵久违的痛快。早亡的前妻只留下大笔丰厚的嫁妆与一个根本守不住钱财的孩子,简直与金库大开门无异,徐氏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所以桑萝很早就知道,徐氏母女是如何把那些嫁妆给拆得七零八落吃到肚子里,并且再也不肯吐出来还给她了。可笑的是,上辈子她被赶离桑府的时候,她还存几分可笑的期待,以为那毕竟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与桑府无关,她理当能拿回。结果,桑至就回了她三个字,你也配?桑府府门阖上时,桑萝还记得徐氏是如何向她露出得意的胜利者姿态。但这一切都是过去了,她重生之后,甚至还忍受了一桩不情愿的婚事,不就是为了这一刻能取回本就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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