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逼迫百姓造反,或者逃往北地,南边朝廷必须跟着将盐价降下来。
赵构心被剜了一块般疼,眼中阴狠闪烁,豁出去道:“私底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商队出去,我就不信赵二十一拦得住!”
邢秉懿没想到赵构如此下作,他以前还是康王的时候,仗着皇子的身份,就在暗地里大卖盐钞,从中获利。
如今他已经是一国之君,还要做这些不上台面,挖一国墙角的勾当。已经烂得不能再烂的朝纲,他还要踩上一脚。
邢秉懿眼中眼光寒光闪动,藏在宽袖里的手,紧紧拽了起来。她太阳穴痛得太厉害,再与他说下去,估计会折寿十年。
“万俟卨的尸首还摆着,官家可要去见一见?”
赵构蓦地抬眼看着她,飞快道:“我去看一具尸身做甚,你莫非是昏了头?”
邢秉懿淡淡地道:“你去看过万俟卨的尸身,就知晓二十一娘拦不拦得住了。”
赵构被噎住,半晌后,耷拉着眼皮,道:“朝臣们都不同意,定要与南边划清界线,永不通商。他们这次齐心得很,我哪怕身为皇帝,也得退步。”
秦桧一党向来无利不起早,他们的想法,邢秉懿前后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道:“既然如此,就由着他们去吧,反正快要过年,暂且不提通商的事情。不过,万俟卨的尸身送回南边,许多人都看到了。堵不了悠悠众口,不如干脆告知天下,列出万俟卨的罪证。百姓最乐意见到贪官污吏伏诛,只能拍手称快,还能显出朝廷的清明。”
至于秦桧他们,既然敢火中取栗,就放任他们去与赵寰正面交锋。断了他们这群人的手脚,以后再通商时,就会少许多麻烦。
万俟卨既然已死,就让他死得更值一些。既向北地表明了态度,又拿来安抚了百姓。
刑秉懿眼里寒意闪动,心里却开始隐隐激动起来。
这是第一把,砍向那些嘴上家国天下,满肚子鸡鸣狗盗读书人头上的刀!
赵构瞠目结舌道:“太祖曾亲口下令,不许杀士大夫,这样一来,岂不是违了祖宗规矩?”
邢秉懿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此时,就莫要再提太祖。大过年的,也不怕惹了祖宗生气!”
赵构被呛住,难得脸红了起来,悻悻道:“你此举是要与天底下读书人作对,与朝臣作对!”
邢秉懿嗤笑,道:“他们最会栽赃陷害,将白的描绘成黑。脸皮都被扒了下来,总要掩盖一二。连罪证都不用想,他们自然会安排好。”
赵构烦恼不已,到底忧心自己的帝位,蹭地站起身,道:“有本事,你去与他们说!”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邢秉懿垂下眼眸,掩去了眼里的厌恶,道:“三十二娘的亲事,我已经替他相看好了。”
赵构脚步微顿,问道:“你看中了哪一家?”
邢秉懿道:“杨存中杨宿卫使的亲兄杨三郎,在神武军中当差,年纪比三十二娘大三岁,如今尚未婚配。不若官家给杨宿卫使封个爵位,顺带杨三郎跟着也升一升。杨氏忠心耿耿,尚公主也不为过。”
将赵金姑许给掌管大内安危的宿卫使家,亲上加亲,以后他的亲卫就更稳妥。赵构一口答应了:“你去操持就是。”不耐烦大步离开。
邢秉懿呼出口气,盯着赵构离开的身影,就那么一动不动站着,许久都没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