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令再好,执行不下去,或中途走了样,结果不言而喻。
二就是范仲淹要断了权贵子弟恩荫之路,得罪了整个权贵阶层。
赵寰并不敢认为,能比范仲淹与欧阳修他们厉害,她吸取了他们失败的经验教训,不断做出调整。
比如范仲淹在邓州时,轻刑罚,重教化,这点她就不认同。
若是连最基本的刑罚都不遵守,如何敢相信他们会具有更高要求的道德?
赵寰目光扫过众人,铿锵有力道:“空谈误国!”
大家都愣住了,赵寰不疾不徐问道:“你们平时过日子时,享受到的吃穿住用行,哪一样是由经史子集,策论文章所创造?”
赵寰揉了揉眉心,缓解着疲惫。她要海船,要神舟,只恨不得去南边抢了。
因为,大宋朝廷舌灿莲花,能“为万世开太平”的士族官员,包括工部等衙门,他们造不出来船!
赵佶出使高丽的神舟,以及海贸所有的大船,大多都是泉州,广州府等地的船坞制造。
这些船,基本上都是民间所造,甚至打仗时的战船,都征用的民船所改。
不仅仅是船,丝绸,瓷器,茶叶等等,事关能真正促进发展的各项技术,都与这群官员没半个大钱的关系。
“啪”地一声,赵寰将考卷投掷到了案几上,脸色沉了下来。
众人见她难得动怒,下意识心神一凛。
“遇到暴雨洪涝灾害,最有效的是河道河工,预防干旱,不是写出华丽的祭文,劳命伤财去祭祀求雨,而是修沟渠,蓄水灌溉!”
微微停顿,赵寰话锋一转:”我并非全盘否定读书人的功劳,他们为大宋做出了许多利国利民的政令,否则,我就不举行明经科考试了。”
赵寰随便拿了张考卷,冷冷道:“我真是此次考卷中的重学算学,乃是最基本的学问,全部来自以前朝廷刊刻的《九章算学》,春秋的《考工记》。他们答得不好,我也能理解,毕竟以前学堂先生没着重教这些,都在文章上雕花去了。可有关律法,他们能答错,就绝对无法原谅!首先,他们不懂律法,说不定犯了法,被他们侥幸逃脱了。或者,他们压根不将律法放在眼里,因着他们是读书人,律法不敢管他们。敢问诸位,若是他们去做了父母官,要是治下发生了官司,他们如何能判案?”
将考卷名字看过之后,赵寰厉声道:“算学重学律法几项,答得好的,女考生占了四成。那些私底下的传言,我都清楚。他们说我是女人,所以偏向女人。我承认偏向女人,因为她们展现出来的,比男人要厉害。我难道要不顾北地死活,选出一群只嘴上功夫厉害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