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天降喜事,自然大肆庆祝。
这次不同王季玉中解元,王大老爷是实打实的就任五城兵马司掌印提督。
王家亲朋齐聚一堂,恭维着满面春风的王大老爷,仿佛王家崛起已经势不可挡。
王大老爷持重的,矜持的坐在首位,不得不说他显得很是有派头,在众人的恭维逢迎下并没得意忘形,张口闭口为皇上尽忠,为国尽力,他倒也有几许忠臣的气度。
汪氏被人簇拥着恭维着,她在装模作样上显然比不过王家人,被人几句好话弄得心旷神怡,笑道:“可笑得白氏不肯和老爷同甘共苦,白氏就是个没良心的,这回老爷得意,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看看白家人怎么个下场!“
“夫人说得是,妾侍姨娘之流只会享福,哪会同老爷们共患难?”
“可不是,妾侍不过玩物罢了,喜欢了就宠一宠,不喜欢了扔到一边去,妾侍如何都越不过夫人。”
“关键时候,还是得寻妻子。”
陪着汪氏闲聊的人大多是嫡妻原配,她们于情于理都不会帮着拿着放妾书出门的白姨娘说话。
汪氏对此极为满意,“等老爷坐稳了掌印的位置,等我儿高中状元,我非要亲自走一趟白家不可,哼,以为王家完了,岂不知世人都晓得她是个没良心耍滑的蠢货!”
众人恭维汪氏的壮举。
汪氏娘家嫂子眼珠一转,将汪氏拉到一旁,低声道:”姑奶奶,容我说一句,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眼见的王家复兴在即,可不能让没良心的贱蹄子养的庶孽占了便宜。“
汪氏怔了怔,道:“庶孽还想同我的玉儿比?”
“姑奶奶可还记得王季珏很得大老爷的喜欢?他现在病着,未尝不是求得大老爷怜悯的好方法,男人都是心软的,疼了十几年的庶子,哪会轻易的就舍弃了。”
汪氏的嫂子在汪氏耳边嘀咕着,“姑奶奶指望在玉儿身上,即便今日走了个白姨娘,明日还有黑姨娘,绿姨娘,红姨娘,大老爷官位越重,那些没皮没脸簇拥上来的贱蹄子越多,万一再她们给大老爷弄几个小得出来???不说大老爷是不是疼宠小儿子,就说家产上???玉儿的财产都得分薄了去。”
“姑奶奶可只有玉儿一个啊。”
“我不让妾侍生儿子也就是了。”汪氏淡淡的说道。
“当年白姨娘怀孕的时候,您也是这么说的,可最后呢,还不是让她三年抱了两个?”
汪氏嫂子撇了撇嘴,见汪氏脸色不好看,叹道:“姑奶奶是个磊落的,心肠又绵软,才让白氏那贱人得了便宜,眼下您可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被那群贱人哄了,也该给她们个警告才是。
庶孽和贱蹄子在眼前晃,同玉儿争宠的日子姑奶奶还没受够?王家这番折腾底子只怕是不厚了,全指望着大老爷能坐稳位置,你若是压不住内宅,大老爷的脸上也不会好看。”
“您难道想积攒出来的家底平分给庶子?”
汪氏一听这话,立刻火冒三丈,儿子休了薛珍,在儿子没再娶的情况下,王家的庶务是要靠汪氏的,“我怎会不顾玉儿,只是???嫂子有什么办法?”
总算是等汪氏这句话了,汪氏的嫂子心底长出一口气,别管王季珏是怎么想的,汪氏在王家地位越稳固,他们的日子越好过。
“别得暂且不说,就是王季珏???“汪氏嫂子压低声音,“我看所图不小,若是他死在你手上,对你名声也不好,他是个读书种子,万一哪一日馅饼砸到他头上去,大老爷只怕是会对他另眼相看,他终究是大老爷的儿子!男人可以对女人狠心,但对儿子???可不见得咯。”
“他还想出头?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了。”汪氏呸了一声,“能熬过这个月都算是我心慈了。”
“姑奶奶这么想,早晚被大老爷知道,妒妇,残害王家血脉会被休的!您怎么这么糊涂?您莫非想让大老爷名正言顺的把你赶回娘家去?然后您看着大老爷娶了年岁小的继室?你怎忍心让玉儿在继母手底过日子啊,况且莹姐儿也指望着你能坐稳夫人的位置呢,莹姐儿,可怜呐。”
提起王月莹,汪氏心里堵得难受,眼泪盈盈:”我最对不起的就是莹丫头,看到她现在过得日子,我心如刀割一般。”
“玉儿若是争气些,莹姐儿日子会好过一点,王家太平富贵,尚书府也会约束莹姐儿的丈夫。总归一句话,娘家人争气,出嫁女才能挺直腰杆,莹姐指望着姑奶奶贴补。”
汪氏擦了擦眼角,央求道:“我知道嫂子一惯是有主意的,嫂子说我该怎么办?”
“我再提醒姑奶奶一句,白姨娘是完了,姑奶奶摆弄庶子越显得慈爱,您的名声越好,越得大老爷的欢心。”
“你让我善待孽种?”
“不是。”汪氏嫂子握住了汪氏的手臂,忙安抚道:“把他分出去不就行了?眼下王家什么个状况姑奶奶比我清楚,王季珏纵是离开王家什么也得不到。往后大老爷位居高位,积攒下的家底不都是玉儿的?”
“分出去?老爷不会同意的,况且父母健在,哪有分家过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