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冥锐见自己得名字被记载族谱上,再一次跪倒在蒲团上,对着祖宗灵位行三跪九叩大礼,他沉稳肃穆的言行和神色,对李家祖宗的恭敬恭顺,赢得了燕国公的好感。
即便有心挑刺的李家族人,此时也似被李冥锐打动,对一直在外的李冥锐再无排斥。
其实就算是他们不服气和排斥李冥锐也没用,李冥锐是皇帝亲封的燕国公世子,也只有皇帝能将李冥锐身上爵位抹去。
他们之中也有对燕国公爵位有心从而看李冥锐不顺眼的人,但大多李家人还是希望燕国公府能重新振作起来,对归宗的世子爷甚是期望,倒也不全是他们心里都记得曾经的辉煌,现实的状况是燕国公府保持坚挺尊荣,他们这些李家人的日子才容易过,他们也可从国公府多得点好处。
在勋贵同重臣满地走的京城,身后没有显赫背景的世家望族子弟行事是很困难的,以前李家有不少人被新崛起的名门子弟轻视过,嘲讽过。
如今他们也同燕国公一样,看到了家族的希望。
燕国公泪眼朦胧的瞧着李冥锐叩拜祖宗,侄子那挺拔的身形,相极了他亲手养大的幼弟……四郎,你如今可在?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一定好好的待他!
他同幼弟更像是父子,他们之间的感情很难说清楚。
”我这一辈子只有两件让我追悔莫及的事儿,一是丹书铁券在我手中失去,二是驱逐你父亲出族谱,让你父亲有家归不得……”燕国公如是对李冥锐说道:“不过,今日……这两件憾事总算是过去了。”
“只是可惜了四弟,没能亲眼再看到大哥。”二老爷再旁边加了一句,隐含在酸涩之下是浓到化不开的恨意,“看不到他儿子本事出息,看不到侄子亲手捧回的丹书铁券,看不到他成了燕国公府的大救星……”
“锐儿,你同我来。”
燕国公警告的瞪了一眼二老爷,手挽手拽住李冥锐,和蔼的说道:“我给你介绍族中的长辈,李家虽是嫡裔不多,但旁支不少,有几枝很久以就奉我们李家为主的,”
立下赫赫战功的燕国公手下自然少不了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中有不少家族并入了李家,这些人的后代同样忠诚于燕国公,于是这些人也是需要李冥锐照顾的。
李冥锐心想,难怪燕国公府露出了破败来,这可是一个大族群呐,供桌上供奉的无名灵位是他们的祖宗?不应该啊,并入李家为何不留下姓名?
“这是你三叔公。”
“三叔公安。”
李冥锐跪倒毕恭毕敬的磕头,起身后继续随着燕国公拜见李家的长辈。
好在李冥锐的父亲辈分高,李冥锐不用磕头磕得晕头转向,能受起燕国公世子跪拜的长辈不多,可让李冥锐为难的是,许多白发苍苍大的老者管李冥锐叫叔叔,叫爷爷,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更多的晚辈向他磕头见礼,李冥锐板着脸,其实心里紧张死了,过年时他们来见礼的话,他得给出去多少的银子?
那可真是好大一笔的开支啊。
李家祠堂里站得满满登登的人此后都是李冥锐的责任了。有李冥锐一口吃的,就不能让他们饿到,这就是宗族,这就是族群。
……
燕国公对李冥锐有些担心,毕竟他不是在李家长大,不会明白宗族在他们这些族人中的地位,有时候宗族甚至高于国家,但见李敏锐稳妥的言行,他不由得放下了提着的心。
“锐儿,过两日我找几个和尚法师来,选个好日子先将你父母的灵位请回来……”燕国公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呜咽道:“然后……我……我让人将四弟四弟妹的棺柩从韩地运回京城。”
“本应该我亲自去的……可一是我身上不好,只怕是受不住一路的奔波。”
燕国公没同李冥锐客套,实话实说他的体力支撑不住他去韩地,”二是祖宗有遗训,子孙后代除了征战外不得踏入韩地!除非燕国公一脉能光明正大的回到韩地去,我们同韩王一脉是不死不休的世仇!”
“可韩王不是已经……”
李冥锐实在是弄不清楚这仇怨是从哪来的,他敬佩感激无双郡主,但同样在韩地长大的他,心底对韩王也有几分佩服的,虽然对他诛杀宁家满门不满,可坐在韩王那个位置上的男人都会想着争霸天下……
韩王几次用兵阻止鞑子进兵中原的野心,保中原大唐的安宁,他应该是四位护国亲王中最有责任心的一个,可惜因为野心让韩地从此撤藩,韩王的祖坟差一点被当今陛下平了!
“韩王虽然不在,但无双都护府永远是我们燕国公一脉心中的韩地,但凡我族子孙不得踏入韩地一步。”
燕国公光明正大的说道:“便是当着陛下,我也敢这么说!”
李冥锐嘴角垮了下来,所以陛下有借口夺走丹书铁券啊,伯父!
这么明晃晃的不给陛下面子,陛下没夺爵毁了丹书铁券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李冥锐暗地里非议,伯父是耿直呢,还是耿直呢?
不过燕国公一脉的硬气是应该一代代的传承下去,可在有硬气之前,最先要具备得是不